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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主要探讨同期录音工艺中的后期音频制作。
按照惯常的分类方式，影视声音可以分为人声、自然音响及音乐。人声主要指语言及气息声，在正常情况下，这些声音在拍摄现场已经录好。后期制作时对人声的主要处理是调整电平、剪辑点、修台词，这个过程一般称为修点。这一过程至少占后期工作时间的一半以上，除一些技巧与经验外，最终的结果完全取决于前期录制的质量。如果同期录音时处理得好，在电平调整方面需要做的工作事实上是非常少的，有时也许只需要做一些特殊的场与场之间的调整，比如因为情绪需要的低沉或激昂。这种场与场间音量的关系在现场往往不太容易把握，现场主要考虑的是信噪比，况且现场录制时对最终场与场之间的衔接无法确定。如果同期录音时电平把握不好，对于后期制作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尽管从信噪比等方面来说，这些记录本身没有什么问题。电平的无休止的调整即便对于数字音频工作站，也是一种没有意义的人员与时间的浪费，况且，过多的调整容易使录音师对整体电平把握不好。之所以有如上叙述，是为了提醒录音师们，特别是初入行的录音师们，现场录制电平调整的重要。因为对于数字时代成长起来的录音师们，容易对数字产品形成依赖。这种倾向甚至弥漫到剧组的其他成员，他们可能会很习惯地说出“这个声音没事吧，后期可以修”等类似的话语。
在对语言电平的适当调整中，有一些基本的技巧。大多数人，包括专业人员认为，对一句话或一段台词的调整是整体调整。具体操作是对所选素材整体做一个分贝调整，增加或减少；或者是另外一种操作方式，定两个电平点上下进行拖动。具体操作方式取决于所用设备，但这些调整都是对于整体电平的。事实上，有时这种整体调整损失了整段的记录电平，可能影响到播出时的信号响度。多数情况下，转换镜头时声音的大小不适也许只需要调整几个字，也许需要做一个小坡度，这样的调整既让镜头或场景过渡自然，又保证了足够的响度。这在每个频道声音都像叫卖声的播出现状中是非常重要的，何况这种保证响度的方法并没有以信号失真作为代价。
如果视频剪辑师既有丰富的同期录音电视剧剪辑经验又很敬业，一部成功的同期录音作品在剪辑点的修整方面，其实要做的工作并不多。遗憾的是，现在录音师有许多时间花费在修点上，而这些工作如果是剪辑时做，是非常方便的。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大多数剪辑师缺乏声音方面的基本素质，声音剪辑点做不好不是因为不尽力，而是对语言缺乏基本节奏感，剪辑出来的对白除缺乏表现力外，甚至做不到流畅。有时剪辑点上有许多不连贯的气口，甚至出现丢半个字的现象（也许这和有些剪辑环境声音监听较差有关）。另一方面，许多剪辑师有一种错误的认识：与声音有关的一切问题都应该由录音师做，包括剪辑时丢掉的字。声音后期制作时经常遇到一种苦恼的情况，有些段落要想声音理想，意味着一个段落要重新剪辑，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交给录音师的工作带事实上几乎是画面的完成带，所谓修改除非是送审时出现问题。有时，录音师不得不做一种痛苦而无意义的工作：被迫修改台词以应对剪辑师的失误。为了整体效果，使用了一条声音略有问题的素材，这在剪辑中是一种正常情况，录音师应当想办法用另一条好的素材声音替换，但前提是这两条声音可以替换或经过技术处理后可以替换。在正常修整台词或被迫修整台词的工作中，录音师对语言的敏感性是非常重要的，因为一部戏如果连语言的节奏连贯都做不到的话，是不能想象的。在修整台词的过程中，对台词中个别字的调整及删改有时可以很有效地改变对话的节奏，弥补演员的台词失误或情绪的不适，当然，这些调整不应影响口型。如果这些问题在剪辑时发现并解决，处理方法会更多，比如可以通过反应镜头来实现对话节奏的许多调整。
在后期音频制作中，最常出现的一种情况是全景和近景声音不接、正反打声音不接。对于前者，录音师胆子应当大一些，景别的变化就应该产生除音量以外的空间及音色的变化，不要因为担心电视的小屏幕和非高保真声音而忽视声音的景别。当然也要注意因前期录制时传声器位置太近引起的临近效应或传声器位置太远造成声音的含糊不清，如果存在这样的情况，还需要做一些均衡上的处理，但这只能是补救。有一种特殊的情况是每部戏都会遇到的一个问题：拍群众场面时，全景人较多，但最后拍近景时，就放走了群众演员，最多留几个画面中能看到的，这样做的结果导致声音空间的不接，特别是室内拍摄时。这可能涉及到制片方面的一些问题，比如群众演员费用、车辆安排、现场管理等等，同期录音时录音师有时需要坚持。正反打不接的现象除上述情况外，方向角的过度偏移也易造成这样的情况。处理方法只能是增加环境声较弱镜头的背景声，使之衔接，再在接口处做一个声音交叉，因为所补背景声是很难没有痕迹的，除非用整条声带来套，前提是两条素材演员的台词要一致。
在现代题材的电视剧中，几乎每一部都有电话声音的处理。一般有三种情况：画面中只有一方，另一方以画外电话声出现；通话双方对切；对切但有时用听筒里的声音。对于第一种情况，重要的是前期录画外音时台词的时值要和画面匹配，若不匹配，需要对语言进行调整。同时，剪辑师要提供给录音师一条完整的背景声带，而不是有电话声音时就切掉现场背景声。对于后两种情况，录音师只能按照剪辑师提供的对切声音进行简单的电话声音调整。这里涉及到一个听筒中电话声音的处理问题，一般来说，录音师（包括观众）都习惯了干瘪的电话声，这是通过所谓的电话均衡器实现的（切低频，提升中高频），这一方法已沿用多年，以至于做假变成了真实。事实上，随着通信技术的发展，电话声音早已不是从前的感觉。使用过老式电话的人们当时几乎需要记住一个人的两个声音信息，电话听筒中的声音与本来的声音有如此大的差异。而现在，较好的电话听筒里的声音与直接录音的声音相差已经不大，而影视剧中做出来的电话声音仍是如此的夸张。最遗憾的是，人们已经习惯了，就像当年人们（甚至现在还有一部分观众和制作者）习惯后期配音一样。电视剧同期录音的观念从宣传到现在已有二十年，但愿人们对夸张的电话声的坚持时间不会太长。实际上，将音量控制合适，低频稍做衰减就可以了。
同期录音时，有些场景有线话筒与无线话筒交叉使用，有时分声道记录，而这两类话筒所录声音的空间感及音色都不相同。两类话筒与声源的距离相差太远时，由于声音在空气中传播速度与电磁波传播速度的差异还会出现双音现象，需要在音频工作站上做细致的调整。
在对自然音响的处理中，有一点要特别注意：电视剧中对自然音响音量的实际需求比大多数录音师的感觉要低。现代的录音师所受的同期录音教育，强调真实，强调自然音响的作用，这无疑是正确的。但强调并不等于过分夸大，过分夸大的环境声不利于以家庭为观看环境的电视剧。许多录音师担心声音电平表值不够，事实上，对于一个持续的环境声而言，较低的表值其实已具备了足够强的响度。特别是用于转场的交通声等，更不宜太大。当然，日景与夜景应有所区别。当环境声与台词在一起时，后期若想改变其比例，只能增加环境声，而不能与此相反。因此，前期录音要尽量增加台词的比例，在环境日益嘈杂的今天，更应如此。这一观点并非绝对，有些场景需要强调自然音响，如警匪片中的追击打斗等。有时也对自然音响做主观处理，因为剧中人物情绪或特定状态的需要夸大或减小自然音响声。在现场拍摄时，有一种倾向，把没有人物的镜头称为空镜头，比如拍摄过往车辆或其他发声的物体（如电话、录音机、电视机等），在拍摄时摄影师景别变化比较自由，录音师及助理有时不易根据景别及时调整录音电平及话筒杆位置，在后期制作时，要考虑自然音响的景别。自然音响没有语言信息，从某种程度上讲，其处理的细致尤其重要。
尽管随台词一起的自然音响在同期录音时已经记录，但有时仍需要后期进行调整，比如不需要的椅子与地面的摩擦声、总是太大的塑料袋的声音等，要进行适当的减弱，当然前提是不影响台词。也有一些声音需要增加，比如拍摄近景时演员没有衔接的削水果、敲键盘等动作声，这种同期声音的遗忘有演员的因素，有录音师的因素，也有一些特殊的情况，比如拍摄近景时反光板等拍摄器材限制了演员的动作。种种情况前期可以协商处理，但到了后期制作时，只能利用同场中的声音进行修整了。
凡参与过电视剧拍摄的同仁们都知道，拍摄现场的门几乎永远是关不上的。视频、音频及灯光线都要穿过，快速转场及制作周期的紧张使得无暇处理这些事情，只能留给后期制作了，有许多情况只能直接从资料库里去找，于是我们听到了千篇一律的开关门声、电话铃声等。其实，同期录音时就可以在现场采集各类开关门声，特别是主场景戏较多，更应该录制不同材料、不同情绪的开关门声音，这样声音将非常细腻。当然，最真实自然的肯定是拍摄时就有正常的门，之所以用正常这个词语，是因为有些场景制景的门只是看起来像个门而已。对于固定电话铃声，可以选择的种类并不很多，但对于现代戏中几乎人人都有的手机，就不能简单处理了，可按人物个性进行选择使用（包括短信的声音），没特殊情况的话，每个人物的手机铃声应尽量固定，否则观众容易混淆。
有些自然音响是一定要后期做的，比如风声、雨声、雷声等。利用消防车拍摄雨戏，如果前期处理的好，后期只要找一条背景雨声做衔接过渡即可，这样可以避免重新配台词，当然如果前期未录好，只有后期配了。在修整自然音响的过程中，有一些声音是与剧情无关的，甚至是有害的，要尽量去除。如与剧情无关的建筑声（这是最常见的一种噪声，现场控制不好时，偶尔传入的声音可以修整）等，还有一些声音是拍摄时造成的，如移动轨的声音、现场提示声、制作光效（闪电、火光等）时发出的声音、剧照的快门声等，这些声音同期录制时如认为是可以去除的，后期制作时一定不要遗忘。谈到遗忘，以上提到的开关门声、电话铃声、电视机背景声等，都应当特别注意。
当语言与环境声调整完毕，就可以合成音乐了。一般情况下，这一工作由作曲或音乐编辑与录音师一起完成。主要场景及段落的音乐一般作曲已对位做好，有时也会做一些调整。相对而言，这部分工作的自由度最大，因为毕竟与故事无关。完成的好，可以使一部戏变的“鲜活”（大多数电视剧是拖沓的，没有音乐简直无法想象，音乐有时甚至堕落成填空的元素），实际上，一部真正的好戏并不需要太多的音乐。当音乐变成一种故事延续的需要，当音乐变成一种观众情绪的需要时，音乐就成为一种必然。
在电视剧声音合成中，要正确区别与应用有源音乐与普通音乐，有源音乐指在剧情环境中存在的音乐，如剧情中的演出音乐、饮食娱乐场所及广场的背景音乐、剧情中可视声源（电视机、收音机等）发出的音乐等。这种音乐运用得当，既自然真实又可以很好地表现时代。在笔者担任录音的电视剧《激情燃烧的岁月》中，就多次使用了有源音乐：文工团的排练声（二胡、手风琴、歌声等）、不同时代的军队广播歌曲、舞会音乐、部队行进中的歌声、电视机中的背景音乐等，这些剧情中的音乐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与剧中人物的个性及心情息息相关，既是剧情的一个构成元素，又使剧情得到了升华。在现代戏中，公共环境中的背景音乐选择有时也是很重要的。音乐的使用经常会涉及到版权问题，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所以，即便是背景音乐，最好也由作曲来写。
无论哪一类声音，转场都是非常重要的。通常，场与场的衔接可以采用声音先入、声音后出或交叉等方式，这些手法没有常规，手法的选择完全取决与表达的目的。
有许多电视剧中都有画外音的处理，通常情况下，画外音是需要音乐的，但音乐出现的契机（或称为点）是非常重要的，可以选择先出现音乐或先出现画外音，也可以同时出现，还要有一个合适的乐尾。在不考虑表意的情况下，首先要考虑几类声音合成后的节奏，要在听觉上舒适，这是一个基本的前提。
同期录音工艺的电视剧声音的后期制作工作，不仅需要细致严谨，还要有丰富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录音师既要具备同期录音观念，又要有扎实的录音棚工作经验，还要懂得许多视频知识。而对于剧情的理解把握，对于具体声音记录情况的掌握，同期录音的录音师显然具有绝对的优势。在目前这种电视剧运作方式下，由一个录音师完成一部电视剧声音的前后期制作显然是最理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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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8 14:41
